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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中医特点及临证思路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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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新型冠状病*,即“-nCoV”是最近出现的一种极具传染性的急性传染病。目前西药无特效治疗药物,主要以抗病*、抗菌及对症支持治疗为主。笔者从古典医籍防治瘟疫的思维出发,梳理新冠肺炎的中医特点及中医药治疗思路,并举隅病例,阐述治疗过程中的中医辨证分析思想,愿对今后中医药诊治相关疾病提供可借鉴思路。关键词:新型冠状病*;温病;伤寒;辨证论治基金资助:山西省科技厅重点研发计划项目(No.D)、河南省教育厅高等学校重点科研项目(No.20B)■来源

任建坤

中医药的发展史就是一部与流行性传染病抗争的历史书,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,为中华民族的繁衍生息做出了巨大贡献。《*帝内经》[1]许多篇章,如热论、疟论、风论等都是专门论述流行性传染病和外感病。东汉末年医圣张仲景所著的《伤寒杂病论》更是一部流行性传染病的专著,在其后的一千多年的医疗实践中,经过历代医家的不断补充完善和丰富发展,逐渐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治疗流行性传染病的理法方药体系。

1、“寒温之争”与“正邪之争”

1.1针对当前的新型冠状病*性肺炎,中医界存在非常大的争论,各抒己见,有的认为是“伤寒”;有的说是“温病”;还有“寒疫”、“温疫”、“寒湿疫”、“湿温”等,这些不同的争论,都是停留在文字表面的“纸上谈兵”。究其原因,上述争论的焦点貌似病名之争,实乃病性之争。

清代医家钱潢有句名言:“外邪之感,受本难知,发则可辨,因发知受。”其意是人体感受外邪,是何病性,在当时条件下很难确知,但是病邪侵犯人体以后,机体会产生一系列的反应,通过病人的临床表现就可以辨别疾病的性质。中医病邪主要指“风寒暑湿燥火*等”,《*帝内经》把风寒暑湿燥火称为病机,辨证论治是针对病机治疗的,正如张仲景所说:“观其脉证,知犯何逆,随证治之。”这种“异病同治”正是把握了疾病的发生、发展、转归的机理,才是中医的灵*和优势。

因为流行性传染病是急性反应,传变速度快,进展程度凶险,临床表现错综复杂,不可能一直固定在某种状态,它是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,因此中医病名的争论是毫无意义的。而且早在两千年前,古人明确告诫我们:“今夫热病者,皆伤寒之类也。”“伤寒有五,有中风,有伤寒,有湿温,有热病,有温病[2]。”《肘后备急方》曰:“贵胜雅言,总名伤寒,世俗因号为时行。”《小品方》讲到:“伤寒,雅士之辞,云天行温疫,是田舍间号耳。”张子和说:“春之温病,夏之暑病,秋之疟及痢,冬之寒气及咳嗽,皆四时不正之气,总名之曰伤寒。”流行性传染病古人称为伤寒,与一年的四时气候的异常变化相关,所以又称为“时疫”“天行”“时行”“时病”,其命名与气候的变化及“风寒暑湿燥火”等无关,而和疫病的临床表现相关[3],所以《时病论》开篇明义就说:“是书专为时病而设,时病者,乃感四时六气为病之证也,非时疫之时也。”

1.2笔者认为中医在临证流行性传染病的时候,不区分细菌、病*等概念,而是认为瘟疫侵犯机体导致发病需两个条件:

①外邪,《*帝内经》中将其称为“虚邪贼风”,并且提出:“风为百病之长”,这里的风,所谓“风者,虫也”,是一种与气候变化密切相关的致病因素“虚邪”,此虚非“虚实”之虚,而是微观世界,肉眼看不到之意,如风一般行无定踪。②内邪,《*帝内经》称为“正邪”,并且提出“卫为百病之母”,是一种与正气相关的致病因素。中医注重“正气存内,邪不可干”“邪之所凑,其气必虚”的观点,而“其气必虚”的虚,不是“虚实的虚”,乃是一种内生邪气,异常之意。“正邪”所指不是正气虚弱,而是卫气亢进,处于一种防御性亢进,或者应激性反应过度,《伤寒论》称之谓“卫强”,西医则称之为“免疫过度”造成的自身伤害。《*帝内经》[4]说:“此必因虚邪之风,与其身形,两虚相得乃客其形。”两虚则指外邪(虚邪贼风)“风为百病之长”和内邪(正邪)“卫为百病之母”相互作用。

2、“新冠肺炎”的中医诊治规律

病邪侵犯人体后正邪之争的相互作用,机体产生的反应及所表现出的临床症状和体征,中医称之为证,即证据,是立法、处方、遣药的依据。人体的反应有其基本的规律——阳性反应和阴性反应。《伤寒论》第7条说:“病有发热恶寒者,发于阳也,无热恶寒者,发于阴也,发于阳者七日愈,发于阴者六日愈,以阳数七,阴数六故也。”流行性传染病的自限周期一般为6-14天,6-7天称为一经,超过6-7天称为过经或再经。张仲景通过大量的临床实践,总结出流行性传染病是按三阴三阳的规律发生、发展、转归的,是对外感热病的高度概括,从临床观察的“新冠肺炎”的临床表现来看:

2.1初期

低热或不发热,轻微干咳,乏力;周身或四肢肌肉酸痛,头痛;轻者胸闷,重者气短喘息;咽痛、咽干;纳差,恶心,呕吐,腹泻;部分患者目赤,口苦,口干,口渴;舌淡或红,苔白腻或微*腻,脉滑。

病位在表,属肺卫之所,低热或无热,恶寒不明显,轻微干咳,部分患者眼睛红,咽痛,是表热证的表现;无汗或汗出不畅,脉滑是表实证的表现;乏力,纳差,气短,是表虚证的表现;周身或四肢肌肉酸痛,头痛,舌淡或红,苔白腻,是表寒证的表现。脉证合参,整个初期表现是一个表部寒热错杂,虚实相兼的表证,属于表部湿热证,湿属阴邪,热属阳邪,湿热之证为非阴非阳证,清热化湿,方用麻杏薏甘汤或藿香正气散之类。《伤寒论》[5]中第31条“太阳病,项背强几几,无汗,恶风,葛根汤主之。”此为桂枝汤加葛根、麻*组成的方剂。葛根辛凉解肌清表热,麻*发汗平喘止咳治表实,桂枝汤治疗表虚寒,伤寒三部六病学派把这种非寒非热、非虚非实的矛盾双方共存的病证,叫做部证。

部分患者有胃肠症状,纳呆、腹泻,恶心,呕吐时,《伤寒论》称为太阳阳明合病,方用葛根汤或葛根加半夏汤。《伤寒论》第32条:太阳与阳明合病,必自下利,葛根汤主之。《伤寒论》第33条:太阳病与阳明合病,不下利,但呕者,葛根加半夏汤主之。

2.2中期

如果病情进一步加重出现高热或寒热往来,胸闷气短,甚则喘息,活动后加重,咳嗽,咳少许痰或*痰,四肢沉重,烦躁,口干渴,纳差,小便*,舌红苔*腻,脉滑数。此为病邪入里化热,病变已经由表部传入半表半里和里部,形成《伤寒论》的大柴胡汤证。由于肺为表和枢的中介器官,邪热壅肺就表现为半表半里的寒热错杂证,温病学派多用达原饮治疗。明代吴又可《温疫论》[6]称为邪伏膜原证,“疫者感天地之疠气,……邪从口鼻而入,则其所客,内不在脏腑,外不在经络,舍于伏膂之内,去表不远,附近于胃,乃表里之分界,是为半表半里,即《温病条辨》所谓“横达膜原”者也。”证见憎寒壮热,或一日三次,或一日一次,发无定时,胸闷呕恶,头痛烦躁,脉弦数,舌边深红,舌苔垢腻,或苔白厚如积粉,方用达原饮。

大柴胡汤证为少阳阳明合病,病在半表半里和里,半表半里属膜原之所,与达原饮异曲同工。由于痰热闭肺未除,可合并麻杏甘石汤宣肺清热,止咳平喘。

2.3晚期

如果病情持续不解,形成三部同病,寒热错杂,大白肺期用射干麻*汤、升麻鳖甲汤合方治疗;脓*血症时可考虑麻*升麻汤、乌梅丸治疗;进入恢复期,此时病候微、正气未复,应选用益气养阴、清热生津的方药:例如竹叶石膏汤适用于疫肺后期,低热持续或已经退热,其人虚羸少气、气逆欲吐者。白虎加人参汤适用于恶热、口渴、多汗、乏力,苔薄者。麦门冬汤适用于咳嗽气短、痰少纳差、口干舌燥,大便秘结,舌不胖苔薄而羸瘦者,可加沙参、百合、石斛、生麦芽。炙甘草汤适用于消瘦肤枯、短气胸闷、咳嗽声嘶、心动悸、脉结代者。均可以针对疾病发展后期所致的机体气阴不足、伤阴太多等方面进行对证施治。

3、病例举隅

患者马某,男,57岁。常年在湖北咸宁咸安区打工,春节坐高铁过年回家,1月16日到达家中出现咳嗽、发烧、恶心反胃、大便不畅等症,测体温38.5℃,经个体诊所点滴抗生素治疗三天无效后,于1月19日医院肺病科住院治疗。入院后给予点滴抗生素、痰热清注射液及雾化布地奈德等治疗,仍效不佳,测体温38.2℃。后经科室讨论遂请笔者前去会诊,入院症见:发热但自觉寒热往来,胸闷气短,甚则喘息,活动后加重,咳嗽,咳少许痰或*痰,四肢沉重,烦躁,口干渴,口粘,纳差,腹胀、有饥饿感,呕吐,全身乏力,小便*,大便略干,舌红苔*腻,脉滑略数。查体:体温38.3℃,患者卧位,两肺呼吸音减弱,右下肺可闻及湿啰音。心浊音界不扩大,心率:86次/分,律齐,心音有力,各瓣膜听诊区未闻及杂音。既往患者有慢性支气管炎病史10余年。入院当日生化检查阳性指标:白细胞[WBC]13.5*10^9/L;中性粒细胞百分比:96.92%.胸部CT示:右肺下叶背段磨玻璃样影,考虑感染性病灶。此时已高度怀疑患者为新型冠状病*肺炎,当即实施病房隔离,并上报市卫健委疾控中心。

入院西医诊断:1、细菌性肺炎;2、慢性支气管炎急性发作。中医诊断:咳嗽,辨证为阳明少阳湿热兼有太阴痰浊。方用大柴胡汤合*连温胆汤加减。

组方:北柴胡20克、*芩10克、清半夏10克(打碎)、熟大*9克(后下)、陈皮15克、*连10克、茯苓30克、前胡15克、炒枳壳12克、竹茹10克、炒苦杏仁10克(打碎)、浙贝母10克(打碎)、甘草10克、芦根30克。2剂,每天一剂,水煎2次,药汁混合,共取汁ml,分上下午两次温服。患者入院当晚开始服用中药,患者自诉服药后腹泻两次,并于第二天晨起体温降至正常。1月20日上午九点查房患者已无发热,咳嗽、胸闷、喘息等诸症大减,已无呕吐感,稍有纳差,乏力口渴,舌苔脉象与入院无明显变化,但患者自诉进入隔离病房后精神紧张,情绪低落,夜寐不安。

1月21日上午查房患者纳差略有改善,但还是自感乏力、口渴、大便不成形略有挂厕、活动后咳嗽加重,用力咳可咳出*色粘痰。舌质淡红、苔薄*略腻可见底。根据上述症状,拟在原方药基础上减熟大*、清半夏,加天竺*10克、全瓜蒌10克、炒白术30克、麦冬15克、琥珀粉3克(研末冲服),其中以海浮石化痰,全瓜蒌化痰兼宽胸通腑,炒白术补气,麦冬养阴生津,琥珀粉镇静安神。继续服用6剂,每天一剂,水煎2次,药汁混合,共取汁ml,分上下午两次温服。

1月22日上午查房患者诉咳嗽、胸闷、气短症状消失,除晨起咳嗽偶有痰、口渴乏力外,无其他不适,饮食可,二便正常,眠可,舌质淡红,苔薄*,脉滑。患者经过核酸检测于1月23日确诊感染新型冠状病*(-nCoV)感染,医院隔离病房进一步治疗。转诊前患者病情稳定,体温正常,精神可,稍乏力,可自行活动,无胸闷,无恶心呕吐,进食量增加,夜寐可,二便调,应患者要求,转诊时将代煎好的中药一并拿走。后期电话随访,医院后继续服用中药汤剂至1月28日,病情稳定,血象正常,胸部CT正常,核酸检测阴性,患者于年1月31日痊愈出院。

按语:此病案为太阳少阳合病兼有太阴痰浊,当用大柴胡汤和*连温胆汤加减,柴胡、*芩和解清热,以除少阳之邪;轻用大*配枳实以内泻阳明热结,行气消痞;*连清热燥湿;陈皮、半夏降逆和胃,燥湿化痰;枳实行气消痰;竹茹清热化痰,止呕除烦;茯苓健脾渗湿消痰;前胡、杏仁降气止咳;浙贝母清热化痰散结;芦根清肺散热生津。

小结

以上是从中医思维来论治新型冠状病*肺炎治疗思路的总结,系统的阐释了中医治疗瘟疫疾病的临证规律。从新冠肺炎的初期、中期、晚期进行了遣方用药,对其病因病机、发病规律、治则治法、方剂药物的运用进行了分析,尤其是重视疾病时令特征的诊断和治疗思路,对我们今天在临床上治疗外感疾病有一定指导意义!中医药薪火相传几千年,无论外感内伤都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。临证处方药少味薄,质轻灵动,力求精炼,主张轻巧灵动,圆机活法,善用药对,而起沉疴[9]。

参考文献:

[1]田代华.*帝内经素问[M].北京:人民卫生出版社,

[2]明·吴有性.《瘟疫论》[M].张志斌,整理.北京: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,.91

[3]崔爱民.论《瘟疫论》祛邪大法及其应用原则[J].辽宁中医药大学学报,,13(6):-.

[4]裘庆元.珍本医书集成[M].北京:中国中医药出版社,:,.

[5]马文辉.试论《伤寒论》的三部定位[J].河北中医,,29(1):54-55.

[6]宋乃光,李瑞,赵自强.温病八大名著·温疫论[M].北京:中国中医药出版社,.

[7]马文辉.三部六病薪传录:经方的继承与创新[M].北京:人民*医出版社,.7

[8]孙美灵,张思超.温病发热调治脾胃管窥[J].中医药信息,,32(1):43-44.

[9]任应秋.中医各家学说[M].上海: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,:6

第一作者:任建坤,男,医学博士,主治医师,副教授,研究方向:中医疾病康复模式的理论与临床研究,E-mail/p>qq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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